与其说这是一座地下室,倒不如说这里是人间炼狱。

    墙壁上留着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,狭窄逼仄的房间里几乎要被发黑发褐的血液给铺满了,地下室的正中央还有一滩黄褐色的印记,看上去像是凝固的脓水。而在地下室的一侧,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,上面摆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危险器具、电锯、电钻、以及各种各样的锋利刀具,上面都无一例外的沾满了凝固的鲜血。

    虽然没有碎肢残骸,可光是瞧见满地的鲜血,就不难想象出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惨案。

    余震海站在门口,整个人都被漆黑的阴影所笼罩住了,但站在他身旁的安如枫还是能够清楚的瞧见他的神色,一开始的从容平和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浓浓的怨恨之意。

    这里,就是曾经囚禁着陈炎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踏入这里,那段备受折磨的屈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余震海本想维持着自己从容淡定的世外高人的形象,但他还是难以避免的被陈炎的情绪所影响到了,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当年胡清月是怎么用那把锋利的水果刀,一刀刀的划破她的皮肤,能够想象的到,这个卫生极差的阴暗潮湿的环境之中,他身上的伤口溃烂发脓的惨状;以及自己引以为傲的命根子慢慢的脱离自己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够了!”余震海低喝一声,阻止陈炎的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这具身体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他来主导的,但陈炎可不是个没有意识的死物啊,他们的情绪和记忆是可以共享的,他的一切感受,余震海也能切身体会到。

    安如枫大概能够猜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但却偏偏装成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,故意往余震海和陈炎的伤口上撒盐:“瞧这一地鲜血和脓水,光是看看我都觉得浑身发毛。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,被关在这里折磨,这得多疼啊!”

    余震海好容易才稳住陈炎,安如枫这一开口却又勾起了他的回忆。

    余震海瞪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安如枫毫不避讳的对上他的视线,还一脸淡定的问:“怎么了大师?”

    无论是她的神情还是肢体语言,都明晃晃的写着“坦然”两个大字,仿佛刚刚的那句话就只是随口一提。

    余震海盯了她半天,没能从她身上找出连一丁点的属于幸灾乐祸的情绪。

    是我多心了吗?

    找不出对方的半点破绽,余震海也只能将这一幕归结为巧合。

    他收回视线,提醒道:“不要多嘴,惊动了女鬼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安如枫点了点头,乖巧的照做。

    房间不大,里面的场景布置都能够尽收眼底,两人很快就在铁架后面发现了沉睡着的胡清月。

    余震海冷笑一声,他笨拙的从裤兜里翻出一件类似于八卦阵一般的法器,安如枫虽瞧不出它的作用,但她可不会让余震海就这样轻易得手。

    趁他不注意,安如枫一脚踢倒身旁的铁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