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药,煎药,喂药,直到无名发热的状况基本控制住,已经将近子夜。

    盖聂觉得,跟三百个高手打架也没有这么累的,照顾孩子这活真不是人人可干的,所以敬畏女性本该是人类的本能,却有那么多人自以为强者,视女性为弱者。

    还是在那座木屋,盖聂随意依着墙壁坐下,闭目假寐,他不敢真的睡过去,怕无名的病势再反复,这里荒郊野岭,也绝对算不上安全。

    轻微的踩落枯枝败叶的声音传来,盖聂立即睁眼,手指握住木剑的瞬间,发现来者的气息十分熟悉,卫庄。

    盖聂站起来,等候卫庄进门。

    卫庄大约也是感觉尴尬,没有直视盖聂,而是绕过他去看熟睡的无名,无名吐息还有些灼热,但光洁额头显然刚刚擦拭过,呼吸也算平缓。

    盖聂道:“小庄……”

    卫庄戒备,他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,如果盖聂胆敢再对他指责的话,他已经准备了至少一百句恶毒的话随时可以甩到他脸上。

    盖聂却道:“小庄,你的伤口还在流血,没有包扎吗?”

    卫庄到口的恶言又咽了下去,情绪硬生生转向有些不太适应,语气还没来得及伪装出彻底的冰冷,“区区小伤,不需在意。”

    盖聂手掌一翻,一瓶膏状物出现在他手心,“我去抓药时顺便拿了些伤药。”

    卫庄瞪着他手心,感觉那是洪水猛兽,或是青嘴獠牙的恶魔,“你吃饱了撑得吗?照顾好无名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盖聂道:“作为父亲,当先一条自觉就是,保持自己绝对健康的身体,才能在孩子倒下的时候为他撑起一片天地。”

    卫庄嗤笑,“这么抒情,你要写诗吗?可惜在场没有人乐意倾听。”

    盖聂道:“小庄,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

    卫庄袖子一摆,“既然无事,我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离开,肩膀却被盖聂擒获,他反手格挡,两人在有限的空间内擒拿,单凭手上功夫而言两人不相伯仲,但有新伤在身的卫庄有些吃亏,数十招后,他被盖聂擒拿住肩膀,动弹不得,他冷笑,“我偏是不愿,你还待强迫我不成?”

    盖聂语气淡定,仿佛刚才两人从未交手,“你我相识以来,我何曾强迫过你?”

    这句话乍听之下没什么,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个味了,卫庄冷下脸,“放开。”

    盖聂松开手来,“小庄,我没有恶意。”

    卫庄没有再试图离开,当着盖聂的面甩脱黑氅,身上的伤口便一览无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