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湛挑眉：“为难你什么？他都要来杀你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，有什么好为难的？再者说是让你割他皮肉，又没要他的命。”
明月抿抿嘴说：“我不是心疼他，我是心疼我心爱的匕首，沾上血了就不好。”
她拿出匕首递给陆湛：“你看它长得多漂亮，对不对？”其表情无奈中带着几分讨好。
陆湛笑问：“怎么？你不想？”
明月明知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晴，但嘴上就是不承认：“不，不，不，不是，我就是觉得会沾上血不好，真的，真的。”
像个做错事逃避责任的小孩，就是不承认以为大人就是不知道，其实大人什么都知道。
陆湛蹲下撸撸她的发髻，凤眼微眯，柔和地看着明月缓声说：“弱肉强食知道不知道？在活在世上，活得好必须要比别人更强，更狠。你想想，今天若不是我，你是不是早就死了？你看。”
他伸出受伤的胳臂，伤口不深也不浅，皮肉外翻干涸的血块一片片沾在肉上，如同残碎的花瓣，落出惊心动魄的景像。
生在和平年代，明月从小到大看到的伤口，也就是割破手指。
看到陆湛身上的伤口，一股寒颤由脚底窜上眉心。
“如果不是我，你现在应该身中数刀，横死在血泊中。想想那个画面，双眼充血，眼珠外瞪，身上的伤口横七竖八，肚子里的肠子流也，一块块的落在床上。那是你漂亮的身体，如今破旧不堪。然而你还没有死，看得见流出的血，疼得你无处逃，又无法快速地死去。”
“这时，你很后悔，很后悔，如果当初你动作快点，或者有所防备。在他杀你时能一招制敌，你说要不要杀了他？”
陆湛的声音似海边美人鱼发出的美妙歌声，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明月看到了自己的‘死亡’，临死的痛苦，像一条鱼一样任人宰割。
她愣愣地说：“要。”
“去。”陆湛拔出匕首，放到她手上：“去杀了他。”右手轻推她一下。
明月如同木头人般站起，双眼泛出空洞的光，如同没有灵魂洋娃娃，一步，二步，三步……走向护卫。
陆湛歪头轻笑，看戏似地看着这一切。
明月离护卫越来越近，死亡就在眼前，护卫当初视死如归的决心，此时已经瓦解。
他不想死，真的不想死，他想活着哪怕像狗一样活着也好。
‘唔唔唔……’护卫发出最后的挣扎，想要唤醒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