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绒撞上那人的目光，心里惊了一把，然后陡然发现两人距离有些近，连忙向后挪了挪，警惕地看着他。
虽然两眼哭肿得不成样，但她还是能看清周围的，所以刚才对视那一下，委实惊艳到她了，她先前觉得计别舟那个模样已经够好看的了，倒不想这个路人直接推翻了她的想法。
叶绒不知道对面这个人蹲在自己身旁想干什么，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，她又退了几步，直到背撞到树上才皱着眉问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面对叶绒不太友好的语气，他轻轻回了三个字。
“楚寻辞。”
话落，楚寻辞也不顾她是何表情，抬手捧住她冰凉的侧脸，拇指捻去她眼角的泪，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叹了声气。
叶绒感受眼底下的温热，一时间不敢动动，她低下头咬住食指，“楚寻辞”这个名字在脑海里来回撞，她感觉心久久提起来落不下去似的。
说不上来的诡异。
这个名字她不陌生，可是真的没有想过会见到他，或是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他。尤其是上次水牢出来后，宋何渊告诉她整个过程，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，现在……简直了，玄乎得让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。还有，那最吓人的一点，宋何渊说这人喜欢自己，那楚寻辞到底哪根筋搭错了？他们只不过现在才说上话啊。
看着她的眼神一直在闪，就知道小姑娘脑袋就没停下过思考，楚寻辞望着她那双原本明艳动人的眼睛肿得不成样子，心里疼得紧，但他怕初次见面，太过逾越的动作会吓着她，于是收回手，就着她的风格问道：“听闻，你常常骂我憨批。”
“没有!”叶绒干脆放弃思考，急忙矢口否认，见他不信，转念一想故作疑惑地看向他，“你知道憨批是什么意思吗？”
按照她当时的语气，总不是好词，至少他听得懂“憨”这个字。楚寻辞为了配合她，摇摇头。
“这就对了!”叶绒拍手，她笑意盈盈地接道：“那不是骂，憨批的意思就是夸一个人憨态可掬，很可爱。”
“嗯。”楚寻辞点点头。
见他居然相信了，叶绒嘿嘿笑了几声，然后收住嘴角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，场面又变得十分诡异。
楚寻辞倒是觉得没什么，他揉了揉叶绒的发顶，然后起身朝山上回去的路走去。
叶绒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山上只有她们师徒一家，他这是上去干什么？
叶绒觉得头有点疼，不想思考，她双手捂住干涩的眼，原本眼泪像开了的水阀一般停不下来，现在被中途打断，心里难过却又哭不出来，她在原地踌躇一会儿，还是爬起来朝自家走去。
也不知道师父看见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，总该比她好多了吧，至少不会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。
但事实告诉叶绒，她想多了。